中国青年网北京2月7日电(记者 杨月 卢冠琼 实习记者 石倩颖)52年前的今天,也就是1966年2月7日,新华社播发长篇通讯《县委书记的榜样——焦裕禄》。焦裕禄,这位普通但不平凡的人民公仆,用自己的实际行动,铸就亲民爱民、艰苦奋斗、迎难而上、无私奉献的焦裕禄精神,五十多年来,“焦裕禄”已经成为优秀县委书记的代名词。
然而,“一个英雄人物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”,在担任县委书记之前,有着不同角色与担当的焦裕禄,又是怎样的一个人?
记者对焦裕禄的二女儿焦守云进行了专访,探悉担任县委书记前的焦裕禄,了解他短暂但光辉的一生中,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。
焦裕禄的二女儿焦守云接受中国青年网记者专访。 中国青年网记者 卢冠琼 摄
“我的身子骨可硬实了,经得起摔打!”
“父亲与洛阳有着不解之缘。1953年6月,他来到洛阳工作,先后担任洛阳矿山机器厂(现中信重工)筹建处秘书组副组长、车间主任、生产调度科长等职,直到1962年6月调离。”回顾焦裕禄的生平,焦守云告诉记者,从1946年参加工作到1964年因病去世,父亲为党和人民工作的18年中,有9年是在洛阳度过的。
2014年3月17日,习近平总书记来到兰考,缅怀焦裕禄精神。“当我向总书记汇报,为了拍摄纪录片《永远的焦裕禄》,我和剧组的同志们又一起走了一遍父亲走过的路时,他连问了两遍,‘那你们去洛矿了吗?’”焦守云说,“可见,在总书记的心中,洛矿对于父亲的一生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影响。用总书记的话说,即‘焦裕禄精神形成在洛矿,弘扬在兰考。’”
1953年,焦裕禄在洛阳矿山机器厂参加工业建设,这是他在车间里凭听觉监测卷扬机的运转情况。资料图
“快给我分配活儿吧!我的身子骨可硬实了,经得起摔打!”1953年,初到洛矿的焦裕禄斗志昂扬。一办完报到手续,他便迫不及待地找活儿干。时隔多年,厂里的老人们回想起初来乍到的焦裕禄,记忆依旧清晰,“这个年轻人身上,好像永远有使不完的劲儿。”
在洛矿的日子,焦裕禄白天奔波在工地最艰苦的地方,抢着干脏活儿、重活儿,晚上带头睡在露天野地,把有限的工棚让给了工友;为了攻克技术难关,他连续工作50多天没有回家,饿了就是一个馒头一碗水,累了就在车间的长板凳上躺一会儿;他带领工友用3个月时间试制成功的2.5米双筒提升机,填补了当时我国矿山机械制造领域的一项空白;在繁重的工作压力下,焦裕禄被查出患有严重的肝病,但为了不耽误工作,他用线绳缠住腰和胸部以减轻病痛;即使在医院治疗期间,还通过各种方式关心指导生产……
1958年,试制2.5米双筒提升机的任务落在一金工车间。焦裕禄当时是车间主任,在他看来,他们要生产的,不仅是新中国第一台先进的提升机,更是亿万中国人的勇气和志气。焦守云说,“接到任务后,父亲便日夜坚守在车间,吃住都在厂里,连续50多天没回家。晚上累了,就在长条板凳上一躺,盖上棉衣眯一觉。因为睡长板凳不能翻身,这样他可以保持一定的警觉。他怕自己真正睡着了,听不见机器异样的响声。只要机器声响不对劲,他就马上起来。”最终,焦裕禄用灵活实际的“土办法”解决了整铸齿轮、烘装大齿轮等问题,最终完成了任务,结束了国家长期依赖进口的局面。
“生动活泼、多才多艺,是个热爱生活的人”
在很多人的印象中,焦裕禄是一个只会忘我工作、只知道拼命硬干的“铁人”。而焦守云说,生活中的焦裕禄生动活泼、多才多艺,是个热爱生活的人。
焦裕禄从小就喜欢文艺表演,会唱歌,演过歌剧,二胡也拉得好,生活很有情趣。在南下途中,党组织分配焦裕禄搞宣传,他既当演员又当演奏员。在武松打虎的山东阳谷,部队演出歌剧《血泪仇》,他把主角王东才演得活灵活现,方圆十几里观看的老百姓哭声一片。
焦裕禄。资料图
“爸爸篮球也打得很好,打中锋。他非常热爱生活,而且他的文章也写得好,据县委的通讯员讲,他经常给大家指导文章写作。”焦守云回忆:“我妈妈说,用全面发展、多才多艺来衡量,我们几个孩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爸爸。”
当时的新解放区面临重要的土改工作。怎样才能吸引群众参与、调动群众的积极性成为土改工作中的重点。焦裕禄为了使土改工作顺利推进,常搬了凳子就坐在那里拉二胡。因为当地文娱活动少,所以总会有人围观。焦裕禄看到围观群众多了,就开始给大伙儿讲党的政策,乐器也就成为他手中推动工作的利器。
在大连起重机厂实习期间,工厂很多设备都是从苏联进口的,说明书都是俄语。为了能看懂上面的文字,焦裕禄决定找专家学俄语。专家说:“上班不能教,因为不能影响工作,下班不能教,因为要跳舞。”焦裕禄想,那我就学跳舞吧,这样就可以利用跳舞的时间学习俄语了。没想到焦裕禄俄语、舞蹈都学得很快,让专家惊讶地说:“一个拉牛尾巴的(非专业人士)能把舞跳得这么好,很了不起!”
“什么时候都要记住,咱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”
“父亲离开洛矿时我刚好9岁,算起来,我是在洛矿长大的孩子。”焦守云回忆,“那些年,虽然我年纪小,但父亲对我们的要求非常严格。他一有时间就带我们到工厂外面的空地上种菜,让我们参加劳动,树立勤俭节约的意识。他还让我们帮着大人打扫走廊,给炉子清灰。他很看重对我们品行的培养,常教育我们要一辈子堂堂正正做人,任何时候都不能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捞好处。”
“有一次,习近平总书记来兰考时,看望了我们几个兄弟姐妹,还一一道出了我们的名字和故事。”焦守云举例,当时总书记指着老大焦国庆说,“你就是当年那个‘看白戏’的孩子吧?你看了一场‘白戏’,你父亲还专门召开了家庭会议,起草了《干部十不准》,规定任何干部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搞特殊化。”
焦守云回忆:大姐守凤初中毕业时,劳动局、教育局、气象局等县直的好单位都送来了招工表。父亲把送了招工表的单位负责人叫到他办公室里来,给大家敬了烟、倒了水,然后说:“我女儿守凤,初中毕业,没考上高中,可是竟有那么多机关、单位都看好她,把招工表送到家里。我也不说别的了,就是想表达对你们的谢意。再有,我这女儿从小没补上劳动这一课,你们这些单位,她怕是不能胜任。我还是安排她去一个能补上这一课的地方。”
结果,焦裕禄给焦守凤安排了一个在县委大院里当清洁工的工作——清扫厕所。过了几个月,又把女儿安排在县食品加工厂当临时工。他亲自送女儿去报到,对厂长说:“你们不要以为她是我的女儿,就要另眼看待。应该让她在最艰苦的地方锻炼,在思想上、工作上对她严格要求,这对她的成长有好处。”
在焦裕禄的要求下,守凤被分配到最苦最累的酱菜车间,每天的工作是腌咸菜,两只手一天到晚在盐水里翻腾,浸得又红又肿,钻心一样疼痛。比腌咸菜更最难干的工作,是往县城里各门市部送酱油。县城里有十来家门市,担着四五十斤的酱油桶走街串巷,一天下来,身架都要散掉了。守凤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姑娘,担一天酱油桶,肩膀早被压肿了。除了身体吃不消,她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询问与目光,这更是让她难堪。
焦裕禄对女儿说:“我这个当县委书记的,是人民的勤务员,不是旧社会的县太爷。你们这些孩子,也不是衙内小姐。什么时候都要记住,咱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。”
女儿回忆:“那时候我对父亲很有意见,认为对我不公平。直到父亲去世,我才开始真正理解父亲。”“书记的女儿不能高人一等,只能带头艰苦,不能有任何特殊!”
时隔60多年,父亲的话仍回荡在女儿耳边,曾令她委屈不满的“家风”如今是她的骄傲。
焦裕禄在田间劳作。资料图
原来他是这样的焦裕禄,你想象得到吗?
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,无论在什么岗位上都想要干到最好;他多才多艺,用浅白灵活的方式解读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政策,让庙堂之高融入万家灯火、走进万千人心;他用他深沉而笃定的爱,让孩子踏踏实实走好人生的路,用正派的家风带动清正的政风、淳朴的民风。
焦裕禄有太多故事,今天已经成为所有中国人的共同记忆。2014年,习近平总书记在兰考调研时说:焦裕禄的精神同井冈山精神、延安精神、雷锋精神等革命传统和伟大精神一样,过去是、现在是、将来仍然是我们党的宝贵精神财富,我们要永远向他学习。
斯人已逝,感动依旧。
见贤思齐,笃定前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