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元、明、清时期,由于国家统一、政治稳定、经济发展,焦作的采煤业进入大发展的鼎盛时期。
元朝,由于国家重视和发展采煤业,民间土窑有了很大发展,煤炭成为普遍采用的燃料。意大利旅行家马可·波罗于公元1275年来到中国,在全国各地游历了17年,回国后写了《马可·波罗游记》,又名《东方见闻录》。马可·波罗在书中说:“整个契丹省到处都有一种黑色石块,它挖自矿山,在地下呈脉状延伸。一经点燃,其效力和木炭一样,火焰却比木炭更大更旺,甚至从夜晚燃到天明仍不会熄灭。这种石头,除非先将小块点燃,否则平时并不着火。若一旦着火,就会发出巨大的热量。”书中的“契丹”指的是中国,“黑色石块”指的是煤炭。这种“黑色石块”到处都有,说明当时煤炭产地很广泛,人们生活用煤很普遍,同时也说明13世纪的欧洲还根本不懂煤炭是什么东西,而将其说成“黑色石块”。当时,焦作李封一带生产煤炭的小煤窑是相当普遍的。元至元十七年(公元1280年),曾任京兆提学、集贤大学士兼国子祭酒的许衡告老还乡,看到李封村星罗棋布的煤窑,感慨地说这里是“卧牛之地,日进斗金”,说明当地人民已把煤炭生产作为生活的重要收入。
17世纪中叶,明朝科学家宋应星所著《天工开物》一书,系统记载了我国古代煤炭开采技术,包括地质、开拓、采煤、支护、通风、提升以及瓦斯排放等技术,说明当时的采煤业已发展到一定规模了。《明一统志》记载:“河南所属十四州县,皆出石炭。”明《寰宇通志》更明确地列出“煤炭……俱河内出”。当时的修武县属于河内怀庆府。
进入清代,焦作的采煤业发展更快。道光七年(公元1827年),修武(今焦作东郊)“李河、马村一带就有小煤窑八百多个;采煤工人多属雇用,人日工资约一百五十文钱”。焦作东郊庙河村在老君庙中立的道光七年(公元1827年)《创建拜殿志》碑文中记载:“(太)行山为中州名岳,其中足以赖者,惟煤为最,而是庙之阴,从未闻行窑之说者,丙戌冬杨□□广业者,因山势以度地利,纠众集合在庙北里许,创打煤桶十数只,吾乡颇利之。”一个只有几十户的村落,就开凿煤窑十几个,可想当时煤窑之多。据史料记载:修武县东关古驿站“武安驿”是煤炭的集散地。在道光年间,修武东关到刘桥聚集着大小煤行十八九家,运煤车昼夜不停,每天吞吐煤炭十余万斤。从东关码头经过运粮河直达天津,行销各地,“武安驿”成为焦作煤炭最红火的集散地。
公元1868年至1872年,德国著名地质学家李希霍芬七次来到中国进行勘探调查。其所著《中国——亲身旅行和据此所作研究的成果》一书中,比较详细地描述了河内(今沁阳)、修武两县土窑开采的盛况:“煤区东起修武,西达济源,中心为清化镇(今博爱)。”在《李希霍芬中国旅行报告书》中有标题为《太行山脚下的无烟煤矿》,则比较详细地介绍了焦作的煤窑状况:“太行山的斜坡沿着近乎直线向下至怀庆府平原,在山脚和平原之间有一些低山带,它们是太行山重要的煤窑所在地。这些地方开采的煤和山西东部(指阳泉)的无烟煤同样以坚硬、干净、有光泽而著称。从所处位置来看,清化镇的煤比山西的煤开采运输更便利。清化镇的煤田区域大约长20里、宽5里,煤层厚度4~30英尺,平均厚度超过12英尺。这里大约有100个垂直矿井,井深120~400英尺。矿井的形状都是圆柱形的,井口直径5英尺。提升靠的是8个人才能转动的大辘轳,煤炭在大篮子里,大篮子的边用柳条固定。每个篮子能装120~130斤煤炭,每次提升间隔时间为3分钟。最大的煤窑日产煤炭70吨。随着季节的变化,煤窑用工的数量和煤炭的产量随着减少和增加。这一地区的煤炭开采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竞争对手,并且有现成的销售市场。煤炭的购买者首选是怀庆府内众多的居民,然后是沿黄河区域的居民,还有沿着渭河(卫河)到道口一带的居民。”
李希霍芬对怀庆府河内、修武煤炭产区的调查和报告比较详细地记载了土窑的开采、产量、提升、销售、运输等状况,是很珍贵的煤炭史料,对研究焦作煤矿史有着重要价值。(未完待续)
(作者系河南理工大学退休教授、煤炭开发史研究专家)